隨著中國經濟發展和中國企業的強大,以及在我國政府的倡導下,我國很多企業都或多或少實現了國際化發展。從產品代銷到直接出口,從建立辦事處到成立分子公司,從跨國經營到跨國并購,甚至聯想還在美國紐約設立了總部,可以說中國企業的國際化在逐步推進和深入發展。
中國企業走出去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是中國企業參與國際分工,進行全球資源配置必然要求,也是中國企業轉型發展的現實需要。尤其在中國經濟持續增長,而國際經濟局勢低迷的今天,中國企業的跨國并購將勢不可擋。當在跨國并購的過程中,民族文化和企業文化卻成為無法避過的挑戰。
跨國并購中的文化挑戰源自文化的差異,而具體來說主要是價值觀的差異和行為方式的差異。如同個人的性格和習慣,每個企業的文化都獨特而富有個性,即使同一民族文化中的兩個企業的整合都會產生文化個性融合的問題,如韋爾奇就在《贏》中講述過90年代GE并購基德公司后,由于文化沖突而導致的最終失敗案例,而中國企業跨國并購更是將面臨民族文化和企業文化的雙重文化挑戰,其難度可想而知。
根據我們的觀察研究,跨國并購的文化挑戰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文化的信任與否,二是能夠妥善處理文化的差異或沖突,三是文化能夠融合創新。
關于信任問題,我想吉利汽車最有發言權。在他們并購具有悠久歷史的沃爾沃汽車時候,李書福已經猜測并隱約感受來自沃爾沃的文化不信任。沃爾沃汽車的員工一定都想,這一年輕的中國汽車企業能夠懂得沃爾沃,能夠尊重沃爾沃,能夠尊重沃爾沃的價值觀。所以李書福首先碰到的問題就是關于價值觀和收購原因的問題。當然,李書福的回答也另沃爾沃員工開始,因為他購買沃爾沃的原因是他愛沃爾沃。當然,一句話并不能收買都信任。后期他對沃爾沃汽車品牌的獨立性也兌現了他最初的承諾。
中華民族是很低調的,中國企業在國際上也相當低調。國外很多人穿著中國制造的襪子鞋子和衣服,但他們對中國企業卻知之甚少,甚至有些美國人認為中國最大的城市還包括新加坡。中國企業走出去,第一步就是利用各種手段爭取到對方的信任,如通過企業文化介紹、歷史發展介紹、公司戰略介紹、未來發展前景介紹等,吸引住對方,使其認為明天會更好,希望趕快被收購。沒有對中國企業的信任,老外們除了拒絕還是拒絕,即使勉強收購了,也會面臨人員流失的風險。聯想收購IBMPC的風險之一也在于此,收購一座沒有人的空殼,對于聯想來說沒有什么意義。
第二個問題就是文化沖突的應對,這是最令人頭痛的事情,也是最需要時間來解決的事情。但文化沖突不解決,這會影響直接影響人的情緒、人際關系、團隊配合和公司業績。
中國企業將企業買過來后就會發現,外國人和中國人真的不一樣,尤其是歐美企業。員工按照制度上下班,下班時間一到就跑出去聚會了,要是臨時有事情需要加個班,就是不可能的,更別指望他們周末加班了,即使加班也是要加班費的。在中國管理者看來他們是沒有一點奉獻精神和大局觀。在歐洲高福利的國家,中國管理者的文化沖突會更明顯。所以跨國并購后,首先要選對人到對方企業里,最好是有跨文化生活或工作經驗人員,否則甚至會出現文化休克的現象。
文化沖突不僅會表現在各種小事上,而且會表現在更深層次的價值觀上。如在企業應該如何對待股東、員工、生態環境、安全質量、風險等,中國企業和外國企業會有不同的態度和行為。中國的企業大多經歷過野蠻成長階段,為了追求成長不惜破壞生態環境和危及勞動者安全等,這在發達國家是不能容忍的。所以,要在深層次上溝通,明確企業應該遵循的價值觀和行為方式,實現雙方各方面相互理解和包容,為了更好地做好這一點,可以先求同存異,樹立一個基本的處事原則,找到最可能達成共識的哪一點,然后逐漸生發。如聯想與IBM文化關系的處理上,就提出要堅持“尊重,坦誠,妥協”文化融合原則,并尋求到“說到做到、盡心盡力”的文化突破口。
第三個問題是文化融合創新。
目前有些理論在探討文化整合問題,并且梳理出文化融合、吸納、分離和消亡的幾種模式。對于文化的分離而言,就沒有文化融合和創新的必要了。
每個企業都有自己的價值觀,都會對利益相關者作出一些承諾,如企業追求的是什么,企業為社會提供什么價值,企業如何保護環境,如何對待員工和顧客,如何對待合作伙伴等,如何處理內外部的各種關系,營造怎樣的工作環境等,尤其是世界500強,動則談價值觀和企業文化。當然,隨著中國企業的壯大,中國企業也非常重視企業文化,并且也梳理出自己的價值觀。
價值觀是企業文化最核心的內容,是企業文化的集中表現,是企業發展中的解決困難的經驗總結,是企業持續的智慧凝聚,所以對于企業未來的成功具有較強的基礎性作用。企業文化的作用注定我們要追求企業文化協同和創新,以實現智慧的升華,更好地融合兩個企業的融合。
要實現企業文化的融合和創新,就要尋找到雙方共同的使命和愿景,并且通過雙方溝通,達成某些共識。當然文化創新還是要著眼于一些基本的原則和方向,如創新的新文化要有助于提高組織的能力和工作效率,有助于為客戶提供更好的產品和服務,能夠更好地保障勞動安全,營造更健康的工作環境,帶來員工的自豪感和成就感,最終有利于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當然,文化的創新是在文化的融合過程中形成的,而文化的創新又可以更好地將雙方凝聚起來,形成良好的文化互動,促進雙方的成長。
中國民族的崛起需要企業的強大,企業的強大需要全球發展,而這不可避免地進行跨國并購,而文化的風險和挑戰是并購成敗的關鍵影響因素。所以在學會正確處理文化關系,妥善應對文化沖突,培養跨文化管理能力才能使企業國際化道路走的更穩更遠,中國才能夠真正實現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