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經緯客戶端3月1日電(羅琨) “中國從組裝到制造,從制造到創新,我自己的看法是到現在為止還談不上(中國)智造。”國家發改委宏觀經濟研究院研究員張燕生在“財經中國V論壇:中國‘智’造新機遇”上如是表示。
在張燕生看來,中國雖為大國經濟,但在改革開放的過程中學習的卻是小國經濟的模式,也就是組裝。“一直到今天,中國的對外貿易,中國的出口,有三分之一是組裝產生的。”張燕生指出。
張燕生指出,過去的30多年,中國經濟發展有兩組模式,一組稱為“養孩子”,就是發展民營企業,發展市場因素,發展內生性增長因素;還有一組模式稱為“領孩子”,也就是招商引資。
“現在的中國要想從生產制造轉向智造和創新,我們發現這兩組模式的轉型比登天都難。”張燕生指出。
那么如何才能實現這種轉型呢?張燕生給出的答案是發揮“雙引擎”作用,促進大眾創業和萬眾創新,放權給基層、青年、小企業。
以下為嘉賓發言實錄:
張燕生:首先還是非常高興,高興的原因是我們今天來參會的人都比我想象的要年輕,是吧?所以說我非常的高興,因為希望在你們身上。 我下面就開始來講我要講的內容,我要講的題目是中國如何從汗水驅動轉向創新驅動。
剛才我們年輕的符總的演講給我們講了一個主題詞,剛才符總講了“組裝”,非常恰好,我知道符總要講組裝,因此我PPT的第二行就講說1979-1991年,中國改革開放的探索是從“組裝”開始的,對吧?我們知道組裝是什么意思?組裝是講技術不是我們的,品牌不是我們的,渠道不是我們的,只有什么是我們的?農民工是我們的,土地是我們的,環境是我們的,對嗎?當我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我們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我們是從組裝開始的。誰教給我們組裝,臺港澳企業交給我們的組裝。所謂的外資就是臺港澳企業和全球華人企業,美國企業在哪?歐洲企業在哪?日本企業在哪?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他們在嗎?對嗎?我們說我們改革開放,我們有今天,我們要感謝全球的華人,因為他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他給了我們市場經濟的第一桶金,他給我們帶來的問題是什么?
有的時候我經常在想剛才符總的問題,我說中國是大國經濟。大國經濟為什么改革開放學習了小國模式?為什么?日本不是組裝,韓國不是組裝,東亞國是一個大國模式,都不是組裝。因此,我們的第一桶金是臺港澳的企業,海外華人企業給我們的,他一不小心,給了我們一個小經濟體的制造模式,就是組裝。
我們知道,一直到今天,中國的對外貿易,中國的出口,有三分之一是組裝產生的。那么我們習總書記對這個問題說的是什么?說下一步,中國從組裝到制造,我們要自尊,我們要自信,我們要自立,技術要是我們自己的,品牌要是我們自己的,渠道是要我們自己的。對嗎?因此我看到從我的1992-2020年,要從代工到自主,要從農民工到工匠,要從山寨到創新。這是我們講中國經濟的轉型,我們沒有必要批評我們為什么組裝,是因為我們學習市場經濟,我們是從組裝開始的。
因此,我們過去的30多年,中國經濟發展有兩組模式,一組我把它稱為“養孩子”,就是發展民營企業,發展市場因素,發展內生性增長因素。還有一組模式我叫“領孩子”也就是招商引資。過去我們這兩組模式,應該講在不同的地方,它都很成功,1997年的危機打擊的是養孩子的模式,韓國的大宇倒了,現代倒了,起亞倒了。2008年的危機打的是“領孩子”的模式。現在的中國要想從制造,也就是說生產轉向制造,也就是說創新。那么我們會發現這兩組模式的轉型比登天都難,民營企業像廣東的佛山,我今天從佛山回來的。廣東的制造過去三十多年廣東第二,中國第五,超過廣州。也就是說草根經濟、民營經濟,市場經濟將近兩萬億的工業總產值。但是,他們要想轉型,我剛才講了,比登天都難。怎么辦?“養孩子”的模式像佛山他們喊出來的口號是對標中國,對標歐洲,對標以色列,對標那些把制造做成智造,也就是說把生產做成創新的國家。他們的工業服務,他們的研發、設計、人才、資訊、工藝、商流、物流整個體系怎么做的。
我們可以看到“養孩子”的模式開始“領孩子”,因為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他們為了領個孩子,工業城市,怎么能夠變成一個知識的城市,智慧的城市,宜居的城市,綠色的城市,對這些工業城市是巨大的挑戰。那么對“領孩子”的模式,你能夠看到,比如說廣東的東莞,現在開始搞松山湖高新區,開始養孩子。只不過是養的孩子開始有一個新的起點,就是大家講的創新的制造。對嗎?而且想把過去領的孩子,讓他們不要走,希望他們把研發中心、設計中心、咨詢中心、人才中心,留在本地。那么整個這個兩組模式的演變告訴我們什么?新三十年開始了,新三十年的責任是我們年輕人肩上肩負的責任。
因此我們會發現中國從組裝到制造,從制造到創新,我自己的看法是到現在為止還談不上我們第三個智造,現在我看到最優秀的制造企業市場占有率在提高,工業集中度在提高,仍然是一個轉型的階段。但是我們可以看到我們創新的投入,從2012年開始,我們開始持續上升,我們發改委在2010年“十一五”的時候,我們使出牛勁,這個指標我們完不成任務,國家的目標是2,最后我們可以看到1.75,當時我記得研究“十二五”的時候領導講不要定這么高,我們完不成,為什么完不成?因為研發創新的投入,80%是企業的貢獻,企業不做研發創新的投入,政府著急沒有用。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從2012年開始,中國的趨勢線開始變,我們在2015年這個指標達到了2.08,我們的研發創新的投入是1.4萬億,其中企業的投入有1.1萬億。為什么企業開始投研發,因為企業知道,如果企業要適應新常態,如果企業要滿足我們在座80后,90后,00后的新需求和新消費,他們必須要創新。
因此你可以看到中國其實是進了一個新階段,我們可以看到從目標來講,也就是說政府現在擬定的目標是在2025年,就“十四五”末,我們的研發強度要達到2.7,什么叫做2.7,也就是說美國今天研發強度的水平。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看到,我們說我們為什么要組裝,為什么代工,為什么是低端,你會看到那是一個階段。但是那個階段過去了。一個新的階段開始了是吧?如果我們這個時間放在20年,30年以后,我相信你們到了我這個年齡的時候,你們一定不會這么說,因為你們懂得了我們發展的歷史和我們演變的過程。
那么中國制造的前景是什么?在我這張片子,就講了當前全球的挑戰,全球的挑戰,人們叫做戈登之迷,戈登之迷是告訴我們什么呢?西北大學的經濟學家,一個宏觀經濟學家提出的問題是為什么全球勞動生產率的增長持續下降。2015年的全球勞動生產率的增長只有十年前的七成,為什么?這樣一來的話,大家會發現,我們要走向中國制造,我們怎么能夠把中國制造2025,把我們的研發創新,引入供給端,引入生產側,引入創新鏈,并取得重大突破。對吧?
如果說我們僅僅是在消費端,在需求端,僅僅是替代效益,轉移效益,那么我們今天熱熱鬧鬧的互聯網+,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是不可能產生真正的推動全要素生產力增長的效應。因此我們可以看到實際上來講,也就是說我們中國制造面臨的,實際上是一個全球性的挑戰,不僅僅是在中國。
那么在這種情況下,也就是說怎么能夠從組裝到制造,從制造到創新,我覺得去年的兩會總理說了一個概念,我覺得這個概念非常好。它叫做創新企業,兩個發動機,一個發動機是雙創,而雙創的重點是要在我們在座的年輕人進入雙創的主戰場。那么還有一個發動機是什么?我總感覺到我們講雙創談得太多,而我們講雙公談得太少,我們把創新的責任,把工匠精神培養的責任都交給了企業,都交給了市場。政府的責任是什么?對嗎?也就是說政府在解決目前企業缺技術,缺品牌,缺人才,缺定單,缺基金,缺能力,我們各級政府的責任是什么?對嗎?那么我們和另外一個教授,我們研究了廣東,研究了佛山,我們的按照告訴我們過去三十年,佛山的草根是受益于市場和政府這兩個作用,是相互推動的,它是一個硬幣的兩面。說從現在來講,也就是我們要想走中國制造,我們的年輕人在雙創,如果能夠取得雙翼,那么雙公是必不可少的。
舉個簡單的例子,過去的三十年,一線的員工是農民工,現在我們講的最多是工匠,什么叫做工匠?工匠就是一線的員工積累經驗,一直到開竅。對嗎?那么怎么才能叫我們一線員工的素質有更好的提高,職業教育,在佛山,職業教育的中專,職業教育的大專,職業教育的本科,職業教育的碩士班,職業教育的博士班,也就是說我們的教育的部分,我們的年輕人分成兩撥,一撥是學知識,另外一撥學技能。我們學知識的年輕人現在的就業工資不如農民工,而且就業很難。 現在我們學技能的這部分年輕人,我們的工資是高于農民工的平均工資,我們的就業大幅度提高了,為什么?因為社會需要合格的,高素質的一線員工。那么職業教育的錢誰付?那么在佛山叫做雙零模式,什么是雙零模式呢?也就是說零學費,和生產距離零距離。
我最后一張片子,就是把去年的GDP的增長放在這里。左邊講的是規模,我們可以看到廣東仍然是第一,那么廣東的GDP第一,我認為這是一個表現,我們看看廣東GDP背后的表現,你能夠看到廣東的用電量和貨運量,信貸余額的增長率,財政收入和進出口的增長率明顯好于其他的地方,為什么?我自己的調研告訴我,廣東沒有浪費2008年這場危機,也就是說從2009年開始持續調整,結構調整,因此你會發現廣東的總量的增長是一個方面,最核心的還是它的結構變化了。
那么右邊的數據告訴我們說用增長率,誰第一,重慶,誰倒數第一,遼寧。對嗎?那么我們想知道,為什么?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四川和重慶為什么他們現在的經濟有出色的表現。
財經中國V論壇:中國“智”造新機遇,由中國新聞社財經新媒體中新經緯主辦,于3月1日在北京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