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什么、怎么辦、怎么干：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解讀

王傳寶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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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訓目標：從“為什么，是什么，怎么辦？”、“怎么看，怎么辦，怎么干”，結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解讀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發現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市場機會、機遇與挑戰，洞察地方/行業/企業機會與應對。幫助學員正確判斷，提出相關對策，進而幫助地方/行業/企業決策，更好地助推工作。講座“有趣、有理、有料、有用”，圖文并茂，通俗易懂。理論與實際相結合，學員可以在知其所以然的基礎上，進而知道未來的必然。

講座提綱

一、為什么：中央對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探索是一以貫之的

1、1980年，《國務院關于開展和保護社會主義競爭的暫行規定》就明確提出，開展競爭必須打破地區封鎖和部門分割。此后相繼制定并實施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等等。從1979年開始，先后多次提出社會主義也可以搞市場經濟。

2、1992年10月，中共十四大明確提出：中國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1993年11月14日，中國第十四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在北京閉幕。會議審議并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

3、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指出，“建設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體系，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基礎。”

4、2020年3月30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

5、2020年5月11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意見》

6、2022年4月10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

二、為什么：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文件出臺的實踐原因

1、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基礎支撐和內在要求

2、加快建立全國統一的市場制度規則，打破地方保護和市場分割，打通制約經濟循環的關鍵堵點，促進商品要素資源在更大范圍內暢通流動，加快建設高效規范、公平競爭、充分開放的全國統一大市場，全面推動我國市場由大到強轉變，為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堅強支撐。

——實踐中我們發現，計劃體制遺留下來的市場分割問題，尤其是要素市場的建設問題，迄今為止并沒有得到根本解決。

——“貨車被困高速”彰顯物流重負，“統一大市場”劍指地方保護

3、建立統一大市場就要堅決破除地方保護和區域壁壘，各地區不能搞限制外地企業發展的自我小循環，更不能搞地區封鎖、地方保護的“內循環”，應盡快全面清理歧視外資企業、民營企業和外地企業等的各類政策。

4、破除地方保護和區域壁壘，激發市場深層潛力

——只有切實統一市場制度規則、打破地方保護和市場分割、打通經濟循環關鍵堵點、促進商品要素資源暢通流動等，才能建立高效規范、公平競爭、充分開放的全國統一大市場

5、更好地發揮市場在資源要素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以及消除制度型摩擦與交易成本

6、市場分割和地方保護比較突出，要素和資源市場建設不完善，商品和服務市場質量體系尚不健全，市場監管規則、標準和程序不統一，超大規模市場對技術創新、產業升級的作用發揮還不充分等。

7、資源的配置偏不足；資金周轉速度不夠快；還存在地方保護主義，一些地方市場還是小而全的自我循環。

8、比如各地以防疫為名義地方割據，物流體系遭到嚴重梗阻，人為因素造成營商環境惡化，企業對市場經濟的信念轉弱，維系市場經濟的法律體系不被尊重，那么這個經濟體系的免疫系統就像人體的免疫系統遭到重創，可能會發生永久半永久性的傷害。

9、專家看法

——邵宇：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是要推倒經濟發展中各種“無形的墻”。

——趙偉：立足內循環，發揮大市場配置作用。羅志恒認為建立全國統一大市場是提振經濟效率、挖掘新的經濟增長點的重要舉措。

——李奇霖認為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的關鍵在于市場基礎規則和標準統一，使得市場要素得以更高效的自由流動。

10、全國統一大市場不是搞計劃集中，并非回到計劃經濟

——如何理解統一大市場，必須明確統一不是集中，而是指市場標準、規則的統一，是指市場不可分割，不能理解為統一就是把市場集中起來，如此要么會變成計劃經濟，要么會形成壟斷。現在很多方面，如土地指標、戶籍管制、對民企貸款等，仍存在計劃經濟的表現。

　　——《意見》發布后，市場上也產生多種解讀聲音，比如有觀點認為，全國大市場一旦形成，就會形成一套數據運算系統，從而可以實現“按需生產”，并逐漸過渡到 “按需分配”。對此，有人擔心這是不是要回到計劃經濟。不要一看到有大數據就覺得可以搞計劃經濟。

三、是什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解讀

1、何為統一大市場？“統一”之義

——在《意見》中，“統一”一詞共出現近70次。何為統一大市場？央視新聞刊文稱，統一大市場是指在全國范圍內，建設一個市場的基礎制度規則統一，市場的設施高標準聯通，要素和資源市場以及商品和服務市場高水平統一，同時，市場的監管要公平統一，不當市場競爭和市場干預行為進一步規范的大市場。

——“統一大市場”的內涵是全國一盤棋，形成拉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強大市場引擎，這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中國已經邁入了新發展階段，過去野蠻生長的時代結束了。在這個階段，我們要秉承新理念，走向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時代；要構建新發展格局，確立國內大循環的主體地位和主導作用，憑借最強大的市場應用場景和需求帶動形成現代產業體系和現代化經濟體系。

——到2035年，中國的消費市場將成為世界第一，規模或為美國與歐盟的總和，這樣規模的消費市場，沒有企業愿意與之脫鉤。因此，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也是時代要義。

——需要注意的是，中央重申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并不意味著過去中國沒有統一市場。全國統一大市場早已經存在，只是由于中國區域經濟發展極度不平衡，以及受到疫情、交通運輸條件、外部沖擊等偶發性因素影響，現階段中國的“內循環”面臨諸多制約性因素。

——例如，一段時間以來，大灣區、長三角相繼暴發疫情，由此導致的物流運輸受阻，備受輿論關注，全國范圍內的產業鏈、供應鏈亟待完善修復。現在中央通過進一步明確政策導向，意在調動地方政府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使得內循環進一步暢通。這既是客觀現實的要求，也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2、統一大市場要確保“四個統一”

（1）第一種分類：

——統一的法律法規體系

——統一的競爭標準

——統一的流通體系

——統一的監管體系

（2）第二種分類：

——統一的市場基礎制度

——統一的市場監管公平

——統一的要素和資源市場+統一的商品和服務市場

——市場設施高標準聯通

3、為何需要 “統一大市場”

——當前中國要素市場流動依然存在頗多障礙。以勞動力流動為例，中國勞動力跨區域、跨省市流動已經很普遍，可公共服務與社會福利依然牢牢與戶籍掛鉤就是問題之一。產業轉移亦如此，“玻璃門”“彈簧門”“旋轉門”依然存在，嚴重影響產業在全國范圍內轉移。

——市場經濟具有規模效應和網絡效應，全國統一起來才能發揮出這個空間優勢，也就是大國經濟優勢。

——有些省市為了扶持當地的企業，或者為了偏袒納稅在當地的企業，阻擋其他地區同類企業產品的進入。尤其是疫情期間，一些地方借防疫之名，限制跨省物流運輸，讓貨車司機感覺出入省市比“出國都難”，對統一的物流體系、供應鏈體系造成了巨大的破壞。

——一直以來，企業家的產業投資行為受到當地政府管理者的制約，企業能否外遷，不取決于企業家個人意志抑或順從經濟發展規律，這些障礙嚴重阻礙了企業向更有利于發展的方向流動。再比如，現階段一些地方采取選擇性的地方主導型產業政策、產權交易的市場壁壘、商品市場分割、要素（勞動力、資本、技術、數據）市場分割。其主要源于縱向與橫向的公共治理機制，比如“為增長而競爭”的激勵機制、區域傾斜政策和不規范的優惠政策、財政分權體制下的地方互動策略、小國貿易條件下的對外貿易偏好、政府間合作機制的虛化，等等。南京大學長江產業經濟研究員劉志彪、孔令池認為，深層來看，則與中國經濟的追趕型增長體制有關，一些地方更注重發揮政府“有形的手”，有時甚至替代市場的功能。但隨著新發展階段的到來，過去的速度型趕超戰略，應及時地讓位于質量型和效率型趕超戰略，有必要對政府的目標和行為方式作出調整。

——很多隱性制度阻礙著全國統一大市場的發展。每個地區都有各自的制度，高速公路雖然通往全國各市，但遍布收費站，疫情期間規則不一，導致運輸車輛在路上下不來，影響全國物流。再比如，上世紀80年代交通部門規定的“車不能改裝”一直執行至今，這類隱藏的規定為各地罰款提供了依據，時至今日都可以隨時用該規定對司機進行罰款，如何破除這類陳舊制度成為建立全國統一大市場的前提。

——疫情期間，各省市都有自己的防疫規定和二維碼，居民不僅要使用國務院推出的行程碼，每換一地還要執行當地省市推出的規定，國務院行程碼形同虛設。在防疫這件事上，能否有統一標準？

4、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工作原則

——立足內需，暢通循環；

——立破并舉，完善制度；

——有效市場，有為政府；

——系統協同，穩妥推進。

5、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主要目標

——持續推動國內市場高效暢通和規模拓展

——加快營造穩定公平透明可預期的營商環境

——進一步降低市場交易成本

——促進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

——培育參與國際競爭合作新優勢。

6、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重點任務

——意見堅持問題導向、立破并舉，從六個方面明確了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重點任務。

——強化市場基礎制度規則統一

——推進市場設施高標準聯通

——打造統一的要素和資源市場

——推進商品和服務市場高水平統一

——推進市場監管公平統一

——進一步規范不當市場競爭和市場干預行為

7、“立”“破”并舉：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重點舉措

——如何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意見》強調了從制度建設著眼，明確階段性目標要求，壓茬推進統一市場建設，立破并舉，完善制度。

（1）從立的角度，意見明確要抓好“五統一”

——一是強化市場基礎制度規則統一，推動完善統一的產權保護制度，實行統一的市場準入制度，維護統一的公平競爭制度，健全統一的社會信用制度。

——二是推進市場設施高標準聯通，以升級流通網絡、暢通信息交互、豐富平臺功能為抓手，著力提高市場運行效率。

——三是打造統一的要素和資源市場，推動建立健全統一的土地和勞動力市場、資本市場、技術和數據市場、能源市場、生態環境市場。

——四是推進商品和服務市場高水平統一，以人民群眾關心、市場主體關切的領域為重點，著力完善質量和標準體系。

——五是推進市場監管公平統一，以增強監管的穩定性和可預期性為保障，著力提升監管效能。

（2）從破的角度，意見明確要進一步規范不當市場競爭和市場干預行為。

——《意見》從著力強化反壟斷、依法查處不正當競爭行為、破除地方保護和區域壁壘、清理廢除妨礙依法平等準入和退出的規定做法、持續清理招標采購領域違反統一市場建設的規定和做法等五方面明確部署，旨在打破各種制約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的顯性、隱性壁壘。

（3）“破”指破除計劃經濟時期和改革開放初期已經形成的部分制度壁壘，同時要“立”起統一大市場的新規則，做到法律層面有依據。

（4）破壁壘的要義是推動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

——首先，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

——其次，要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法治化的核心問題是法定責任必須為落到實處

——再次，國際化的重點之一是推動制度型開放，即規則規制管理標準要與國際高標準制度規則相銜接。中國統一大市場體系建設可以制定指標體系、統計體系、政策體系、評價體系等，經得起國際國內評估。

——如果要將《意見》落到實處，更重要的是要從實際出發。如反壟斷、反不正當競爭的各項規定很好，但在實踐的過程中，尤其是互聯網平臺公司等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的實踐中，不僅要多方權衡利弊，不能“一刀切”，而且要評估對科技創新、管理創新、商業模式創新的綜合影響。要評估對全球投資人和資本市場、商品和服務市場的影響，評估市場公平監管作為中國統一大市場建設的新鮮事物的學習代價。作為統一大市場的理論創新和最佳實踐，其核心問題是將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制度規則進一步落到實處。

（5）意見強調，加強黨的領導，完善激勵約束機制，優先推進區域協作，形成工作合力。

8、《意見》的四大新意

——既然建立全國統一大市場的說法由來已久，那么此次的《意見》和以往相比，有何新意及不同之處？

（1）《意見》著重強調了打破地方保護主義壁壘

（2）《意見》頗具創新性地指出，建設全國統一的資本市場

（3）《意見》著重強調助力改善民企營商環境

（4）《意見》著力對反壟斷規則明確了方向與目標

9、《意見》的十大亮點

（1）嚴格落實“全國一張清單”管理模式，嚴禁各地區各部門自行發布具有市場準入性質的負面清單，維護市場準入負面清單制度的統一性、嚴肅性、權威性。

（2）大力發展第三方物流，支持數字化第三方物流交付平臺建設，推動第三方物流產業科技和商業模式創新，培育一批有全球影響力的數字化平臺企業和供應鏈企業，促進全社會物流降本增效。

（3）鼓勵交易平臺與金融機構、中介機構合作，依法發展涵蓋產權界定、價格評估、擔保、保險等業務的綜合服務體系。

（4）選擇運行安全規范、風險管理能力較強的區域性股權市場，開展制度和業務創新試點，加強區域性股權市場和全國性證券市場板塊間的合作銜接。

（5）加大對資本市場的監督力度，健全權責清晰、分工明確、運行順暢的監管體系，筑牢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安全底線。

（6）健全油氣期貨產品體系，規范油氣交易中心建設，優化交易場所、交割庫等重點基礎設施布局。推動油氣管網設施互聯互通并向各類市場主體公平開放。

（7）對食品藥品安全等直接關系群眾健康和生命安全的重點領域，落實最嚴謹標準、最嚴格監管、最嚴厲處罰、最嚴肅問責。

（8）加強對金融、傳媒、科技、民生等領域和涉及初創企業、新業態、勞動密集型行業的經營者集中審查，提高審查質量和效率，強化壟斷風險識別、預警、防范。

（9）指導各地區找準自身功能定位，力戒貪大求洋、低層次重復建設和過度同質競爭，不搞“小而全”的自我小循環，更不能以“內循環”的名義搞地區封鎖。

（10）除法律法規明確規定外，不得要求企業必須在某地登記注冊，不得為企業跨區域經營或遷移設置障礙。

10、對內降成本，對外抗風險

（1）這份文件多處直指經濟發展中“地方保護”的沉疴

（2）中國從來就不是一個國內統一大市場，而是由幾百、幾千地方小市場組成。一個經濟體要深層次提升經濟實力，除了產業升級之外，還要在制度上強化本國市場的交易成本更低。

（3）面對國外上游資源的卡脖子，中國企業有團結一致的立場和抗爭的資本，去年中國應對鐵礦石瘋狂漲價斷然采取了應對措施，沒有巨無霸鋼鐵企業上下游的配合，不可能達到目的；同時，中國企業到海外擴展不會出現惡性競爭。

四、怎么看：全國統一大市場長什么樣？

1、交通“一張網”

——全國的陸路、水路、航空、互聯網等重要節點被連接起來，陸、海、空、信息等通達程度更高、更快捷。

2、規劃“一盤棋”

——全國的產業布局實現通盤考慮，做到宜工則工、宜農則農、宜商則商，地區間的錯位分工更合理，產業鏈的優勢互補更明顯。

3、數據“一個庫”

——全國的數據格式、口徑、目錄、接口等被統一起來，食品追蹤、藥品溯源、文化旅游、交通運輸、生態環境、社會信用等數據更豐富、更可及。

4、生態“一條河”

——全國的流域上游地區與下游地區普遍形成生態補償機制，生態功能區與經濟優勢地區的群眾攜手奔向共同富裕，保護生態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改善生態環境就是發展生產力的觀念深入人心。

5、審批“一個章”

——全國的市場準入形成統一的負面清單，市場檢測實現標準與結果的互認，貿易通關做到一次申報、一次查驗、一次放行。

6、生活“一張卡”

——全國的醫療、養老、交通、文化等實現一卡聯通、一卡結算，全國統一大市場的建設成果為全體人民看得見、夠得著，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立場充分彰顯。

五、怎么辦：《意見》解決的是什么問題？《意見》提出的解決方法？

（1）問題1：制度不統一

——文件提出的解決方法是：定規則

（2）問題2：交易成本高

——文件提出的解決方法是：搞基建

（3）問題3：要素流通差

——文件提出的解決方法是：建市場

（4）問題4：標準不完善

——文件提出的解決方法是：提質量

（5）問題5：規則不公平

——文件提出的解決方法是：保公平

（6）問題6：市場欠規范

——文件提出的解決方法是：促規范

六、怎么辦：如何建立全國統一大市場？

1、深化行政體制改革

2、繼續與國際接軌

3、從區域大市場轉向統一大市場

——要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跟區域市場一體化并不矛盾

——文件提到，“在維護全國統一大市場前提下，優先開展區域市場一體化建設工作”。

——中央在指導文件中提出，要優先推進區域協作，鼓勵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等區域優先開展區域市場一體化建設工作。我們需要有清醒的認識，我們不要幻想短時間內能從一個分割的市場形成全國統一市場。

4、建立標準化，推動走出去

5、強調標準的先進性、現代性

6、建設更高水平的法治市場

（1）堅持市場導向

（2）堅守法治原則

（3）實現法治市場建設各環節的全覆蓋

（4）遵循全球治理規律及當前共同趨勢

7、構建大市場的載體

——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要充分發揮三類空間載體的拼接功能

（1）大都市圈

——基于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導向，資本、勞動力、技術、數據等要素向中心城市集聚的趨勢越發明顯，中心城市的龍頭帶動作用也日益增強。通過發展以中心城市為龍頭的大都市圈，可以把中心城市和毗鄰的中小城市“拼起來”。當前，要在教育、醫療、養老等領域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促進優質服務及設施在更大范圍內共享，引導中心城市將一般制造業向周邊城市有序疏解。

（2）發展廊道

——那些空間上距離中心城市較遠的中小城市，可以借助各種類型的發展廊道融入全國統一大市場。這些廊道，包括生產廊道、貿易廊道與生態廊道等。比如，G60科創走廊就是沿著滬昆高速（G60）的一條發展廊道，其將滬昆高速的沿線城市連成一片。當前，要深化科技創新體制改革，接軌更高水平的國際通行規則，增強中心城市的科技創新策源能力以及“大進大出”的通道功能，提升中心城市在發展廊道上的號召力以及周邊城市的響應程度。

（3）雙向飛地

——那些距離中心城市較遠，且不在特定發展廊道上的城市，可以借助正向飛地與反向飛地，融入全國統一大市場。其中，正向飛地是指設在相對落后一方的飛地，其在產業轉移、幫扶援建等方面已經積累了寶貴經驗；反向飛地是指設在相對發達一方的飛地，其在科技創新、招商引資等方面已經發揮了巨大作用。當前，要進一步創新飛地管理體制，推動經濟功能區與行政功能區從分離重新走向統一，優化飛出地與飛入地的分工與協作。

七、怎么干：全國統一大市場已經探索了哪些新鮮經驗？

1、關于全國統一大市場，既需要解決方法問題，更需要解決利益問題，避免陷入“臺上握手，臺下踢腳”的怪圈。

2、重點要淡化“行政區經濟”，構建起行之有效的區際利益分享機制。

3、近年來，在區域協調發展實踐中出現了許多成功案例，值得進一步在全國范圍內推廣。

4、比如，在京津冀，雄安新區已進入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的關鍵時期。3家央企正將總部遷往雄安，100余家央企在雄安設立了分公司、子公司及各類分支機構，4所高校、2家醫院在雄安的建設項目順利推進，3700余家北京來源的民營企業到雄安創業發展。

5、在粵港澳，深汕特別合作區成為飛地園區創新發展的排頭兵。在尋求突破的過程中，合作區的體制得到大力調整，即由深圳、汕尾雙方共建轉為深圳一方主導，合作區因此由飛地園區升格為飛地城區，發展瓶頸大為緩解。

6、在長三角，洋山深水港在區際利益分享上蹚出了一條路。如何推進洋山深水港的高質量發展？這就需要完善滬、浙兩地的利益分享機制。為此，上港集團與浙江海港集團這兩個世界級企業牽手，簽署了《小洋山港區綜合開發合作協議》。雙方通過股權合作的方式，攜手推進小洋山的綜合開發。其中，浙江海港集團向上港集團的全資子公司盛東公司增資，并持有盛東公司20%的股份，合資后的盛東公司也順理成章地成為小洋山全域唯一的開發、建設、運營與管理主體。這是兩家企業邁出的一小步，卻是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邁出的一大步。

7、當前，要在生態補償、事權交易、園區共建、飛地經濟、總部集團、重組并購、項目合作、技術入股、企業遷建、招商引資等方面，進一步總結、提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中最新鮮的利益分享經驗，為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提供借鑒，增強動力。

8、循序漸進推進全國統一大市場

——先統一長三角大市場

——先把交通物流市場統一了

八、怎么干：地方/行業/企業如何應對統一大市場的機遇與挑戰

1、關注《意見》后續的具體措施和實施細則出臺

——《意見》文件整體非常好，是必然的趨勢，但同時也希望看到更多實施細則。要讓市場發力，只在供給端和監管方面統一標準還不夠，關鍵還要讓需求端有信心，多管齊下，才能有效刺激經濟增長和實現雙循環。

2、對地方政府的挑戰更大：如何推動《意見》落到實處、見到實效？

——如何破除地方保護和區域壁壘，激發市場深層潛力

——相關地方政府要提高站位，盡快糾正上述不合法、不合規行為

3、《意見》主要有值得關注的五個市場投資機會

（1）重點關注物流和供應鏈領域，在疫情形勢較為復雜的背景下強調要加強應急物流體系建設

（2）區域一體化方面，尤其關注地方保護和本外地企業公平性問題，與之前的長三角、大灣區等政策一體兩面

（3）資本市場方面，以服務實體經濟為優先發力方向，在優化融資環境、規范金融市場和防范金融系統性風險上著力打造更加健全的體制機制

（4）反壟斷和監管方面，既有提綱挈領性質的要求，又有涉及互聯網、醫藥、大數據等新興產業的具體業態，更加強調發揮市場作用、推動資源要素流動

（5）在能源領域，《意見》延續了中央對于能源基本面及其引申的雙碳問題的高關注度，與此前政策形成合力

4、短期來看，《意見》可能主要在情緒面上對物流等行業產生影響，長期看好《意見》推動要素自由流動、市場環境優化對于優化國內基本面的支持效果。

5、企業的應對

——清醒認識企業生產經營面臨的機遇與挑戰

——抓住機遇，激流勇進，開拓市場

——直面挑戰，技術創新，產品創新

——抓住區域競爭的機會，利用地方政府招商優惠

6、怎么干：

——現在在哪里？

——打算去哪里？（干什么？）

——如何去那里？（怎么干？）

7、正確認識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是一項系統性的大工程

8、堅決破除各種形式的藩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