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月底,瓊斯請韋爾奇來到他的辦公室,然后關上門,同韋爾奇開始了第一次著名的“飛機面試”。韋爾奇后來才逐漸明白,這次面試的目的是挑選接班人,而他的談話對象是所有候選人。上一任董事長弗雷德·波克也是通過類似的方式選出了瓊斯。
“杰克,假設只有我同你在GE的商務飛機上,但不幸的是,它要墜毀了。你認為,誰應該是下一任GE董事長?”
大多數候選人,包括韋爾奇,憑直覺立刻選擇了爬出廢墟和自己掌舵,但瓊斯禮貌地解釋說這不可能,因為我倆都在飛機上。
韋爾奇堅持認為他能逃出那場劫難。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他打斷了韋爾奇,“我同你都不幸蒙難。那么,誰應該成為董事長?”
韋爾奇開始繞起了圈子,力圖做出回答。韋爾奇告訴他,韋爾奇對自己是最合適人選是如此地充滿信心,以至于韋爾奇實在提供不出另外的人選。
“等等,”他再一次打斷我,“你完蛋了,誰應該得到這個職位?”
韋爾奇最后只好告訴瓊斯應該是主管公司的技術和服務業務的埃德·胡德。“埃德有思想,特別機警。另外我認為湯姆·范德史萊斯可以做副手,湯姆強硬而且有決斷力,他們應該配合得很好。”湯姆當時掌管能源部門。
接下來瓊斯開始詢問起韋爾奇對另外幾位候選人的意見,并要求韋爾奇把他們的優點和不足分別列出來,這些指標包括智力、領導能力、合作意識和公眾形象。類似這樣的談話持續了好幾個月。瓊斯征集到所有高層領導人的意見,當然,還包括那兩位副董事長的意見,盡管他們不在候選人之列。
第二次飛機面試,是6月的一天,瓊斯又將韋爾奇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還記得我們有關飛機的談話嗎?” 瓊斯說。
“當然,你殺了我。”韋爾奇回答說。
瓊斯大笑起來。“那好,這次,我們又到了一起,在一架商用飛機上,然后,飛機墜毀。”
“不會再來一次吧。”韋爾奇抱怨道。
“杰克,這次輪到我死了,但你還活著,那么這回誰是GE的下一任董事長?”
“這樣好一些,是我。”韋爾奇不加猶豫地回答道。
瓊斯問起韋爾奇將怎樣組織領導班子,韋爾奇告訴他在所有的候選人中,韋爾奇最希望與埃德·胡德和伯林蓋姆共事。韋爾奇再次提到埃德·胡德是最合適的人選,我還提到伯林蓋姆是因為我很欣賞他的睿智、分析能力以及從容的性格。
“那么,如果你做了董事長,你認為公司今后最大的挑戰是什么?” 瓊斯繼續問道。
韋爾奇確切地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了瓊斯,而且韋爾奇相信每一個候選人都會這樣做。瓊斯將我們的意見和想法拿到董事會的經營發展與賠償委員會上供大家研究。這個委員會當時由聯邦百貨公司(Federated Department Stores)的董事長拉爾夫·拉扎勒斯(Ralph Lazarus)主持。顯然,當瓊斯匯總所有關于3人最高層組合的問題答案時,韋爾奇的評分最高。當然,那時斯坦·高爾特仍然獲得了最多的7票,而我和埃德·胡德各為6票。
在這些談話中,瓊斯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漠然的表情,他從不給候選人以任何暗示:我們究竟答得好不好。有的時候,他看上去高不可攀,至少在韋爾奇看來。他沒有顯露出任何的偏見或偏好。韋爾奇回憶道:由于我們幾個人存在許多不同,我根本拿不準他最終會選擇我。“他表現得好像一個英國政治家,而我只不過是街頭的一個愛爾蘭小家伙。至少從表面來看,他好像站在我的對立面上。”
這場角逐的第一個分水嶺終于在1979年8月初到來了,8月2日,星期四的晚上,瓊斯在紐約州拉伊的盲溪鄉村俱樂部(Blind Brook Country Club)召開了一次董事會會議。會后,瓊斯告訴他的兩位副總裁:他決定將候選人名單縮減到3人:我、伯林蓋姆和胡德。剩下來的候選人面臨兩條出路:要么保留目前的工作,要么走人。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斯坦·高爾特、湯姆·范德史萊斯、威、杰克·帕克和丹斯先后離開了GE。而在隨后的兩年中,伯林蓋德、韋爾奇和埃德·胡德直接向瓊斯匯報工作。瓊斯通過他那著名的“飛機面試”得出了一個準確的結論:伯林蓋德、韋爾奇和埃德·胡德3人將和衷共濟。這兩年里,他們三人的確做到了。
到了最后見分曉的時候了,瓊斯要求他們三人作為副董事長、董事和公司代表,每人各自寫出一份詳細的自我鑒定書。瓊斯還要求他們三人寫下各自的成長歷程,以及公司應該奉獻給社會的東西是什么。最后44歲的韋爾奇在強敵中,最后贏得了這場嚴酷的耐力競賽。落選的人后來則分別出任GTE、樂柏美用品、阿波羅電腦、美國無線電(RCA)等大公司的總裁或CEO。
韋爾奇選擇其繼任者的時段:1994年6月24日—2000年11月26日,共耗時六年五個月零兩天。1994年韋爾奇與GE董事會內的公司發展管理和補償委員會,共同選定24名候選人。考察后選出7人管理公司重要業務,1998年全部淘汰。1995年期間,在第一批候選人之外,韋爾奇又推薦了4人,但這4人最后也沒有進入決賽。1996年,韋爾奇又推薦了12個引起他注意的管理人員進入第三批候選人。1997年12月,董事會決定了最后8名候選人。1998年12月,剩下三位候選人。2000年11月26日:伊梅爾特勝出。韋爾奇電話通知伊梅爾特,親自坐飛機到辛辛那提市,親自把壞消息帶給詹姆斯·麥克羅尼,坐飛機到奧爾巴尼,把壞消息帶給羅伯特·納達利。